我的任务就是不要让自尊心占了上风。我要做的,并不是使尽浑身解数给桌子对面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,而是抑制住假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冲动,并多向对方提问。我格格不入,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。我并没有受过好莱坞的历练,也没有夸张的性格或任何招摇的姿态。
我在好莱坞几乎举目无亲。对此,我可以选择自卑,但也可以让我那相较之下的质朴气质——也就是我的“反好莱坞范儿”——赋予我一种神秘的气息,成为我在尽量多吸收学习的过程中的利器。
来到洛杉矶后,我只有六周的时间来决定1989—1990季度黄金档节目的安排。第一天来到办公室,我就接到了需要阅读的厚厚一摞40份剧本。每天晚上,我都会把剧本带回家,然后尽心尽力地一点点通读,我一边在纸的边框处作批注,一边努力想象着眼前的剧本将如何转换成荧幕上的画面,同时怀疑着自己到底具不具备判断好坏的能力。我的注意力到底有没有放在该放的问题上?有没有什么别人一眼就能看出,而我却全然没有意识到的东西?刚开始的时候,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。第二天来到办公室,我便会与斯图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对这摞剧本进行筛选。斯图很快就能把剧本解剖开来——“他在第二幕开头的动机不明显……”——而我则要一边回头在摊在我大腿上的纸页中翻找,一边暗想:等一下,第二幕?第一幕是在哪儿结尾的?(后来,斯图成了我最亲密的好友之一。有的时候,我的问题和经验不足会把他累得够呛,但他仍然耐心坚持向我传授重要的经验,他不仅教我如何阅读剧本,还培养我学会与创意者进行沟通。)